水都流淌了下来,湿润了一大块。
“大兄……”
凌风看着这一幕,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笑容,再想到家中阿母看到大兄安然无恙的欢喜,立时觉得此前所有的辛苦,都是值得的。
“阿母,孩儿不孝,又要远离了。”
“这次,甚至没有敢去见您一面,还有有大兄在照顾您,我也能放心了。”
凌风闭上了眼睛,沉静了一会儿,才以极致缓慢,舒缓的动作,从床上起来,轻手轻脚地开始穿戴衣服。
现在的凌风,身上修为尽数被压制了下去,一如凡人,可他的动作做来,依然带着某种韵律,自然和谐,仿佛融入了风中,融入了每一缕的空气流动当中,无声无息,丝毫不曾惊动到沉睡的牛大力。
穿戴到了一半,凌风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,犹豫了一下,重新将武院为他准备的华丽武服褪了下来。
走到了放置衣服的地方,果然在角落处,看到了熟悉的粗布青衣。
看到这些,凌风一笑,心中道:“这才是我此刻需要的。”
一一穿戴起来,若非气质无形中的变化,此刻的凌风看起来简直犹如当初武徒时候,哪里有半分后起第一人的风光无限。
“嘎吱~”
随着一声轻响,凌风走了出去,带上了房门。
“嗯嗯嗯嗯~~~~”
牛大力似乎为那轻微的声音惊动,鼻子里面哼哼着,在床沿上又蹭了蹭,重新酣睡了过去。
十心轩的房中,只剩下他一人,鼾声依旧。
……
走在熟悉无比的回廊上,凌风步步向外走去,在即将走出十心轩范围的时候,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,又蓦然止步。
回过头来。他在一株老竹上摘取了一根竹枝,连多余的竹枝叶都不削去,拄在地上,就是一根简陋的竹杖。
“这就对了。”
凌风满意地感受着身上的变化,修为的失去,华服变成了粗布青衣,鞋履换成了芒鞋,拄着竹杖……似有什么沉重的东西,暂时从他的肩膀上移了开来一般,浑身轻快。
“开始吧,我的先天之路!”
凌风对着迎风向着他挥手的老竹,向着他俯首的夜昙花树如是说着,但更多的,却是对着他自己所言。
话音落下,转身向外,正值夕阳西下,一个竹杖芒鞋的身影,不曾惊动任何人,就这么消失在武院,消失在紫岩城,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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